第30章 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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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再近
入職的第一天, 蘇清淺起了個大早。可即便如此，早八的地鐵線依舊人潮湧動，不過好在成功踩點, 蘇清淺微喘著氣走進公司。
快步過了大廳，就看見顧舟逸站在電梯門前。
男人穿著熨燙整齊的白襯衫，扣子扣得一絲不茍, 露出流暢優美的手臂線條, 金絲眼鏡搭在鼻梁上, 整個人站在陽光下, 氣質卓然。
蘇清淺不服。
明明都是打工人，怎麽自己如此狼狽，而他永遠都那麽從容不迫。
顧舟逸回完微信消息, 餘光瞟到熟悉的身影, 看著她，“早。”
大概是因為早上還沒怎麽開嗓，男人的聲音比平常略顯低沈和沙啞。
被小撩到的蘇清淺揉了揉臉頰，小聲答覆, “早啊。”
“叮——”
電梯提示音響起，顧舟逸擡腳進去, 按著按鈕, “不進來嗎？”
蘇清淺一頓。
這一幕可真熟悉啊。
聞言立馬跟上。
後背貼著冰涼的電梯內壁, 蘇清淺望著屏幕上的數字出神。
命運有時候真的很神奇。
半年前她還是個舉棋不定的大學生, 現在成了淩次方的員工；那時的她還千方百計躲著顧舟逸, 現在多了同事這層關系, 可以說基本上是擡頭不見低頭見了。
站在前面的顧舟逸主動往後移, 和蘇清淺並排站著。
“吃過早餐了嗎？”
蘇清淺：“吃過了。那你呢？”
說話還真是客氣。
即便是客套話, 顧舟逸也很愉悅, “嗯。”
蘇清淺瞟了眼，自言自語嘀咕著，“什麽時間管理大師。”
電梯內空間逼仄，封閉的環境放大了人聲，被顧舟逸清晰地捕捉到。
“什麽？”
議論正主被逮了個正著蘇清淺立馬移開視線盯著角落，“沒什麽。就是覺得您可真優秀。”
小姑娘一緊張稱呼他就變成了敬語，可聽得不太舒服，總有種距離又疏遠的感覺。
他可不願意再回到一開始被人躲著的狀態。
顧舟逸鏡片後的眸光一沈，不動聲色往蘇清淺那邊挪動。
感受到木質香漸漸逼近，蘇清淺一怔，下意識擡眼，就見顧舟視線盯著自己。
“小朋友，那個詞可不是什麽褒義詞。別忘了，我現在還沒女朋友，時間當然會充裕些。”顧舟逸慢悠悠說著話，低眸輕笑，“還是說，你願意讓我忙一些？”
單身狗就單身狗，還說得那麽高大上。
蘇清淺只顧著腹誹，竟也沒發現自己都已經被逼到電梯角落，兩人輕薄的衣服在空氣中無聲地摩擦。
直至電梯停在十三層，蘇清淺才回過神了，側著身落荒而逃，“我先走了，祝您工作愉快。”
顧舟逸視線緊跟著從自己臂彎下溜出去的小姑娘，悶聲一笑。
沒關系，反正他們還有很多機會見面。
蘇清淺抱著包出了電梯，兩手在臉頰邊扇著風。
這人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分寸。
冷靜後，蘇清淺找到了辦公室。簽合同時HR還寒暄幾句，仔細閱讀著大篇的保密協議內容，簽完字後領完材料到了工位。
對比當時前幾個月純純免費勞動力的角落，現在的位置可以承受著三百六十度的監控，能看到窗外綠植的視線區域也被堆疊如山的文件阻擋。
好吧，看來摸魚的美好時光已經在揮手對她說再見了。
不過，老樣子，作為一個新人，她也做不了什麽，只是不像那時有一堆不屬於自己的雜活。被拉進工作群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後，組長特意囑咐多熟悉公司規章制度和環境。
打開電腦，根據流程進行郵箱等註冊，旁邊座位的椅子被輕輕拉開。
蘇清淺看著面前眼熟的女孩子，聲音是藏不住的喜悅，“你好。”
岳微微手指抵著嘴唇示意噤聲，“你好你好，小點聲哦。”隨後把打包的肉粥和雞蛋放在桌上。
環顧四周確定人看過來，岳微微才松了口氣，壓著聲音問，“沒想到又能見面了。”
岳微微其實有些臉盲，但因為蘇清淺之前以一人之力抗下海報的制作任務，後面事情發酵上了熱搜，因而對她印象至深。
“我也沒有想到。對了，姐姐你叫什麽啊？”
岳微微聽到蘇清淺親昵的稱呼一笑，“岳微微。你叫我姐姐也行。我可先提醒你了，摸魚可以，但是可千萬不要組長抓到了，不然下場可慘了。”
噢，這就是傳說中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吧。蘇清淺彎著腰了然點頭，“好，謝謝姐姐。”
岳微微拆著包裝，“你先忙吧，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問我。”
蘇清淺坐直了身子，“好。”而後敲起了鍵盤。剛入職還能有熟人帶路，好像也沒有那麽糟糕。
…
盛夏的晚霞紅透了半邊天，將林立的高樓染成紅色。
岳微微關了電腦，“清淺，我先走了，明天見。”
蘇清淺短暫地擡起頭，操作手繪板的動作沒停，“好，姐姐再見。”
直到辦公室再少了一批人，蘇清淺才把完成稿子存到硬盤裏，伸著胳膊揉了揉發酸的脖子。長時間盯著屏幕讓人疲倦，不過是在幹自己喜歡的事，自然也是樂在其中。
提著包離開工位，蘇清淺腳步因為下班都變得輕快起來，到了電梯口，卻見門前立著一塊無形的牌子——
電梯正在加緊維修，給您造成不便，敬請諒解。
蘇清淺：……
她怎麽記得，早上的時候她還和顧舟逸好好地坐著電梯來著。
推開旁邊的安全通道門，望著密密麻麻的樓梯，蘇清淺幾乎要兩眼一黑。
沒關系，不就是……區區十三層。之前她為了躲顧舟逸時不也走過，眼一閉就過去了。
一邊下著樓，就收到了來自孟詩妍的消息。
【孟詩妍】：蘇蘇，今天上班怎麽樣？
【孟詩妍】：我爸媽今晚推著我去相親，找了個生病的借口才給逃掉了。生氣jpg.
【孟詩妍】：你快理理我啊，我可是用這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自由來找你的。
蘇清淺餘光瞟著階梯，慢悠悠地挪步。
【淺】：我看見了。你先別急嘛。
【淺】：感覺也還好，我剛來，還沒什麽工作壓力。
【淺】：怎麽啦，相親又遇到了什麽極品男嗎？
正如孟詩妍所料，自她畢業後家裏便一直催著她相親聯姻。且不說長相，連一些正常男人都遇不到，為此她也跟蘇清淺倒了不少苦水。
【孟詩妍】：我可不想再回憶了。今天這個，明明是他主動說請我，卻讓我買單，雖然我也不差這幾個錢，但是真的好下頭。遇到這種人感覺乳腺結節都長了不少。
【孟詩妍】：不說這個了。你有沒有碰見那個學長啊？
沒有指名道姓，但兩人都心照不宣。
【淺】：碰見了。
【孟詩妍】：那你們有什麽發展嗎？
發展……能有什麽發展？蘇清淺猶豫著敲著鍵盤。
【淺】：額，互相問有沒有吃早餐算嗎？
【孟詩妍】：……
【孟詩妍】：不是，你們都整那麽純愛的嗎？
蘇清淺見她開始有胡言亂語的苗頭，不出所料收到了語音消息。
手指剛戳上白色的語音條，蘇清淺腳下一空，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她下意識抓著旁邊的扶手，手機碰上光滑的金屬材質滑了下去，經過一陣顛簸，最終與墻壁來了個親密接觸。
樓道響起不小的碰撞聲，蘇清淺倒吸涼氣，心也跟著空了一拍，坐在樓梯上揉著腳踝。
孟詩妍的聲音依舊外放著，蘇清淺一蹦一跳過來。
屏幕沒花。
還好還好。
至少外觀上沒有戰損。
正想著彎腰，卻被一只手先一步撿起。
蘇清淺：？
雖然你手挺好看的，雖然樓梯沒有監控，但是這樣光明正大地搶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顧舟逸把屏幕朝下，沒看內容，遞過去。
可手機裏的女聲一直往外蹦。
“蘇蘇，他叫什麽來著，你看啊，他是學長，現在又和你一個公司，你現在不A上去等到什麽時候？”
“我收回之前說的讓你矜持一點的話，你可以主動一點了。”
“但還是要多註意啊，之前和你說過的，一個老男人總該是要多考察考察的。”
……
蘇清淺捂著臉，當場就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姐，你快別說了。
她明白了，她醍醐灌頂了，以後下樓，她別坐電梯也別走樓梯了，跳下去是最正確的選擇。
今天不用加班，顧舟逸心情也好。正下著樓，聽到上面的動靜才返回看，結果就見蘇清淺坐在階梯上。看到她，心情更好了。
走上前，在下面幾級階梯彎腿蹲下，和蘇清淺平視，顧舟逸把手機遞了過去，語氣無奈又寵溺。
“小朋友，怎麽每次和你單獨在一塊，都能碰上點小意外呢？”
“在追人？需要我幫忙嗎？”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沒顧上回答，蘇清淺當機立斷把手機奪過來，按著音量鍵，才讓孟詩妍閉嘴了。
沒了語音，兩人就這麽幹瞪著，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尷尬。
蘇清淺搓了搓鼻子，“那個，晚好啊。”
“晚好。”顧舟逸註意到她揉腳踝的動作，“摔著了？還能站起來嗎？”
蘇清淺作勢就要站起來證明，可剛動一下拉扯到神經，痛苦地嘶了一聲。
顧舟逸見狀，立馬按著蘇清淺的肩膀，而後轉過身去蹲下，“上來吧，我背你。”
襯衫衣擺收進衣褲，加上這樣彎腰蹲下來的動作，幾乎能透過白襯衫看到他背肌的肌肉線條。
好好看。
老男人還挺有姿色。
蘇清淺盯著他寬大緊實的後背，頂住了誘惑言辭拒絕，“不用，我慢慢蹦下去也可以的。”
蹦十三層，那場面得多滑稽。
顧舟逸頭都沒回，只是淡淡一問。
“那你是要我抱著你下去嗎？”
這話一出，嚇得蘇清淺立刻動起來，“背著背著。”
如願以償的顧舟逸無聲勾起了嘴角，“好了嗎？”
蘇清淺雙手不知往哪放，只是握著拳輕輕搭在他的背上，手心都出了點汗，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期待。長那麽大，除蘇珵外，這是唯一一個背著她的異性了。
顧舟逸兩手握拳卡著蘇清淺的大腿，沒亂動。但故意使壞往上輕輕顛了下，不出所料，小姑娘的手臂立刻圍上了自己的頸脖。
蘇清淺嚇得心臟狂跳，臉低得快要埋進胸口。如果此刻有鏡子，肯定又會被顧舟逸調侃耳朵又變紅了。
還想著捶打罪魁禍首，身下的人出聲，嗓音帶著撩心入骨的隱匿笑意。
“抓緊，別摔了。”
一路上，得到了極高的回頭率。蘇清淺持續低著頭，沒敢貼著顧舟逸的背，可只是這樣都覺得熱出一身汗。
嗯，一定天氣的原因。
顧舟逸在路口停下，出聲詢問，“打車吧。先送你回去。”
“嗯。”蘇清淺認命般，“那你又幫了我一個忙，說吧，我應該怎麽感謝你啊？”
難道還是請吃飯？
說還也好奇怪，上次最後也是他結賬來著。
昏黃的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投射在水泥地上，緊密貼合以至難以分辨。顧舟逸目視著來往車流，感受到小姑娘的發絲掃過後頸，帶起一陣癢意，有些難耐。
“清淺，一定要和我分得那麽清楚嗎？”
她聽到了。
故意沒說話，仿佛時間都靜止。
好熱。腦子好像一直都繃著根弦。
其實，只要稍微放松一點，繞過他脖子碰上襯衫的手就能感覺到男人的心臟跳動與自己同頻共振。
無法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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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職的第一天, 蘇清淺起了個大早。可即便如此，早八的地鐵線依舊人潮湧動，不過好在成功踩點, 蘇清淺微喘著氣走進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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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穿著熨燙整齊的白襯衫，扣子扣得一絲不茍, 露出流暢優美的手臂線條, 金絲眼鏡搭在鼻梁上, 整個人站在陽光下, 氣質卓然。
蘇清淺不服。
明明都是打工人，怎麽自己如此狼狽，而他永遠都那麽從容不迫。
顧舟逸回完微信消息, 餘光瞟到熟悉的身影, 看著她，“早。”
大概是因為早上還沒怎麽開嗓，男人的聲音比平常略顯低沈和沙啞。
被小撩到的蘇清淺揉了揉臉頰，小聲答覆, “早啊。”
“叮——”
電梯提示音響起，顧舟逸擡腳進去, 按著按鈕, “不進來嗎？”
蘇清淺一頓。
這一幕可真熟悉啊。
聞言立馬跟上。
後背貼著冰涼的電梯內壁, 蘇清淺望著屏幕上的數字出神。
命運有時候真的很神奇。
半年前她還是個舉棋不定的大學生, 現在成了淩次方的員工；那時的她還千方百計躲著顧舟逸, 現在多了同事這層關系, 可以說基本上是擡頭不見低頭見了。
站在前面的顧舟逸主動往後移, 和蘇清淺並排站著。
“吃過早餐了嗎？”
蘇清淺：“吃過了。那你呢？”
說話還真是客氣。
即便是客套話, 顧舟逸也很愉悅, “嗯。”
蘇清淺瞟了眼，自言自語嘀咕著，“什麽時間管理大師。”
電梯內空間逼仄，封閉的環境放大了人聲，被顧舟逸清晰地捕捉到。
“什麽？”
議論正主被逮了個正著蘇清淺立馬移開視線盯著角落，“沒什麽。就是覺得您可真優秀。”
小姑娘一緊張稱呼他就變成了敬語，可聽得不太舒服，總有種距離又疏遠的感覺。
他可不願意再回到一開始被人躲著的狀態。
顧舟逸鏡片後的眸光一沈，不動聲色往蘇清淺那邊挪動。
感受到木質香漸漸逼近，蘇清淺一怔，下意識擡眼，就見顧舟視線盯著自己。
“小朋友，那個詞可不是什麽褒義詞。別忘了，我現在還沒女朋友，時間當然會充裕些。”顧舟逸慢悠悠說著話，低眸輕笑，“還是說，你願意讓我忙一些？”
單身狗就單身狗，還說得那麽高大上。
蘇清淺只顧著腹誹，竟也沒發現自己都已經被逼到電梯角落，兩人輕薄的衣服在空氣中無聲地摩擦。
直至電梯停在十三層，蘇清淺才回過神了，側著身落荒而逃，“我先走了，祝您工作愉快。”
顧舟逸視線緊跟著從自己臂彎下溜出去的小姑娘，悶聲一笑。
沒關系，反正他們還有很多機會見面。
蘇清淺抱著包出了電梯，兩手在臉頰邊扇著風。
這人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分寸。
冷靜後，蘇清淺找到了辦公室。簽合同時HR還寒暄幾句，仔細閱讀著大篇的保密協議內容，簽完字後領完材料到了工位。
對比當時前幾個月純純免費勞動力的角落，現在的位置可以承受著三百六十度的監控，能看到窗外綠植的視線區域也被堆疊如山的文件阻擋。
好吧，看來摸魚的美好時光已經在揮手對她說再見了。
不過，老樣子，作為一個新人，她也做不了什麽，只是不像那時有一堆不屬於自己的雜活。被拉進工作群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後，組長特意囑咐多熟悉公司規章制度和環境。
打開電腦，根據流程進行郵箱等註冊，旁邊座位的椅子被輕輕拉開。
蘇清淺看著面前眼熟的女孩子，聲音是藏不住的喜悅，“你好。”
岳微微手指抵著嘴唇示意噤聲，“你好你好，小點聲哦。”隨後把打包的肉粥和雞蛋放在桌上。
環顧四周確定人看過來，岳微微才松了口氣，壓著聲音問，“沒想到又能見面了。”
岳微微其實有些臉盲，但因為蘇清淺之前以一人之力抗下海報的制作任務，後面事情發酵上了熱搜，因而對她印象至深。
“我也沒有想到。對了，姐姐你叫什麽啊？”
岳微微聽到蘇清淺親昵的稱呼一笑，“岳微微。你叫我姐姐也行。我可先提醒你了，摸魚可以，但是可千萬不要組長抓到了，不然下場可慘了。”
噢，這就是傳說中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吧。蘇清淺彎著腰了然點頭，“好，謝謝姐姐。”
岳微微拆著包裝，“你先忙吧，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問我。”
蘇清淺坐直了身子，“好。”而後敲起了鍵盤。剛入職還能有熟人帶路，好像也沒有那麽糟糕。
…
盛夏的晚霞紅透了半邊天，將林立的高樓染成紅色。
岳微微關了電腦，“清淺，我先走了，明天見。”
蘇清淺短暫地擡起頭，操作手繪板的動作沒停，“好，姐姐再見。”
直到辦公室再少了一批人，蘇清淺才把完成稿子存到硬盤裏，伸著胳膊揉了揉發酸的脖子。長時間盯著屏幕讓人疲倦，不過是在幹自己喜歡的事，自然也是樂在其中。
提著包離開工位，蘇清淺腳步因為下班都變得輕快起來，到了電梯口，卻見門前立著一塊無形的牌子——
電梯正在加緊維修，給您造成不便，敬請諒解。
蘇清淺：……
她怎麽記得，早上的時候她還和顧舟逸好好地坐著電梯來著。
推開旁邊的安全通道門，望著密密麻麻的樓梯，蘇清淺幾乎要兩眼一黑。
沒關系，不就是……區區十三層。之前她為了躲顧舟逸時不也走過，眼一閉就過去了。
一邊下著樓，就收到了來自孟詩妍的消息。
【孟詩妍】：蘇蘇，今天上班怎麽樣？
【孟詩妍】：我爸媽今晚推著我去相親，找了個生病的借口才給逃掉了。生氣jpg.
【孟詩妍】：你快理理我啊，我可是用這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自由來找你的。
蘇清淺餘光瞟著階梯，慢悠悠地挪步。
【淺】：我看見了。你先別急嘛。
【淺】：感覺也還好，我剛來，還沒什麽工作壓力。
【淺】：怎麽啦，相親又遇到了什麽極品男嗎？
正如孟詩妍所料，自她畢業後家裏便一直催著她相親聯姻。且不說長相，連一些正常男人都遇不到，為此她也跟蘇清淺倒了不少苦水。
【孟詩妍】：我可不想再回憶了。今天這個，明明是他主動說請我，卻讓我買單，雖然我也不差這幾個錢，但是真的好下頭。遇到這種人感覺乳腺結節都長了不少。
【孟詩妍】：不說這個了。你有沒有碰見那個學長啊？
沒有指名道姓，但兩人都心照不宣。
【淺】：碰見了。
【孟詩妍】：那你們有什麽發展嗎？
發展……能有什麽發展？蘇清淺猶豫著敲著鍵盤。
【淺】：額，互相問有沒有吃早餐算嗎？
【孟詩妍】：……
【孟詩妍】：不是，你們都整那麽純愛的嗎？
蘇清淺見她開始有胡言亂語的苗頭，不出所料收到了語音消息。
手指剛戳上白色的語音條，蘇清淺腳下一空，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她下意識抓著旁邊的扶手，手機碰上光滑的金屬材質滑了下去，經過一陣顛簸，最終與墻壁來了個親密接觸。
樓道響起不小的碰撞聲，蘇清淺倒吸涼氣，心也跟著空了一拍，坐在樓梯上揉著腳踝。
孟詩妍的聲音依舊外放著，蘇清淺一蹦一跳過來。
屏幕沒花。
還好還好。
至少外觀上沒有戰損。
正想著彎腰，卻被一只手先一步撿起。
蘇清淺：？
雖然你手挺好看的，雖然樓梯沒有監控，但是這樣光明正大地搶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顧舟逸把屏幕朝下，沒看內容，遞過去。
可手機裏的女聲一直往外蹦。
“蘇蘇，他叫什麽來著，你看啊，他是學長，現在又和你一個公司，你現在不A上去等到什麽時候？”
“我收回之前說的讓你矜持一點的話，你可以主動一點了。”
“但還是要多註意啊，之前和你說過的，一個老男人總該是要多考察考察的。”
……
蘇清淺捂著臉，當場就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姐，你快別說了。
她明白了，她醍醐灌頂了，以後下樓，她別坐電梯也別走樓梯了，跳下去是最正確的選擇。
今天不用加班，顧舟逸心情也好。正下著樓，聽到上面的動靜才返回看，結果就見蘇清淺坐在階梯上。看到她，心情更好了。
走上前，在下面幾級階梯彎腿蹲下，和蘇清淺平視，顧舟逸把手機遞了過去，語氣無奈又寵溺。
“小朋友，怎麽每次和你單獨在一塊，都能碰上點小意外呢？”
“在追人？需要我幫忙嗎？”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沒顧上回答，蘇清淺當機立斷把手機奪過來，按著音量鍵，才讓孟詩妍閉嘴了。
沒了語音，兩人就這麽幹瞪著，空氣中彌漫著一絲尷尬。
蘇清淺搓了搓鼻子，“那個，晚好啊。”
“晚好。”顧舟逸註意到她揉腳踝的動作，“摔著了？還能站起來嗎？”
蘇清淺作勢就要站起來證明，可剛動一下拉扯到神經，痛苦地嘶了一聲。
顧舟逸見狀，立馬按著蘇清淺的肩膀，而後轉過身去蹲下，“上來吧，我背你。”
襯衫衣擺收進衣褲，加上這樣彎腰蹲下來的動作，幾乎能透過白襯衫看到他背肌的肌肉線條。
好好看。
老男人還挺有姿色。
蘇清淺盯著他寬大緊實的後背，頂住了誘惑言辭拒絕，“不用，我慢慢蹦下去也可以的。”
蹦十三層，那場面得多滑稽。
顧舟逸頭都沒回，只是淡淡一問。
“那你是要我抱著你下去嗎？”
這話一出，嚇得蘇清淺立刻動起來，“背著背著。”
如願以償的顧舟逸無聲勾起了嘴角，“好了嗎？”
蘇清淺雙手不知往哪放，只是握著拳輕輕搭在他的背上，手心都出了點汗，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期待。長那麽大，除蘇珵外，這是唯一一個背著她的異性了。
顧舟逸兩手握拳卡著蘇清淺的大腿，沒亂動。但故意使壞往上輕輕顛了下，不出所料，小姑娘的手臂立刻圍上了自己的頸脖。
蘇清淺嚇得心臟狂跳，臉低得快要埋進胸口。如果此刻有鏡子，肯定又會被顧舟逸調侃耳朵又變紅了。
還想著捶打罪魁禍首，身下的人出聲，嗓音帶著撩心入骨的隱匿笑意。
“抓緊，別摔了。”
一路上，得到了極高的回頭率。蘇清淺持續低著頭，沒敢貼著顧舟逸的背，可只是這樣都覺得熱出一身汗。
嗯，一定天氣的原因。
顧舟逸在路口停下，出聲詢問，“打車吧。先送你回去。”
“嗯。”蘇清淺認命般，“那你又幫了我一個忙，說吧，我應該怎麽感謝你啊？”
難道還是請吃飯？
說還也好奇怪，上次最後也是他結賬來著。
昏黃的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投射在水泥地上，緊密貼合以至難以分辨。顧舟逸目視著來往車流，感受到小姑娘的發絲掃過後頸，帶起一陣癢意，有些難耐。
“清淺，一定要和我分得那麽清楚嗎？”
她聽到了。
故意沒說話，仿佛時間都靜止。
好熱。腦子好像一直都繃著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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